身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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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到跟季清夏一行人分開, 馮芷微依舊神情恍惚。
清夏姐與三皇女是好友？還被任命為災民營統領和赴榮縣調查的監察史？！
還有清夏姐和崔蘭枝……又什麽時候變成朋友了？
馮芷微原本並不喜歡崔蘭枝。
沒有什麽原因，只是因為她以前跟秦步瑤親近，而崔蘭枝和秦步瑤又是書院人盡皆知的對頭, 自己自然對崔蘭枝沒什麽好印象。倒是某一次宴會，崔蘭枝盯著她看了一會兒，撂下了一句：“小孩兒，別太信秦步瑤。”
她當時覺得崔蘭枝是在挑釁, 如今想來……那明明是善意的提醒。
識人一途, 她遠遠不及季清夏。
沒等進了家門, 馮芷微已經聽到了父親在院子裏大發雷霆的聲音。
深吸一口氣，馮芷微輕輕閉上眼睛。
清夏姐說的對, 馮家未來的出路在她身上t，斷不該因為家裏這些事情斷了心氣。還有……清夏姐曾經那樣落魄都未曾放棄，現在更是有了這樣的成就, 自己跟在她身邊一路看過來, 又怎麽可以被這些小事打敗。
馮芷微睜開眼睛，擡起頭，神色平靜的走進自家院落, 不去理會正在院子裏拿下人出氣的父親, 徑直回到自己的書房。
想要跟上清夏姐的腳步, 她還要更努力一些才行。
另一邊, 季清夏一行人抵達了竹編鋪子, 封賞的隊伍都等在鋪子門口，引來了不少左鄰右舍的圍觀。
季清夏有些疑惑的看著為首那名秦知府身邊的文官，他手上正拿著一份封賞的卷軸。
那剛剛在書院, 蕭雲升從袖子裏掏出來的又是什麽？
蕭雲升輕咳一聲，朝影五伸手, 將要回來的卷軸遞給季清夏：“自己看吧。”
順便還不忘誇獎影五：“編的不錯。”
“謝主子誇獎。”
完成了任務的影五嘿嘿一笑，轉身就又不知竄去哪兒潛伏了。
季清夏一陣無語。
……剛剛在書院一本正經的封賞詞原來是編的，怪不得那樣簡短，完全沒有秦知府平日的行文習慣。
而後狐疑的展開手中卷軸，只見上面寫滿了陌生的名字，季清夏不由得更疑惑了。
蕭雲升湊近：“我任欽差下江南平災，一路上免不得被送了些金銀財寶，這就是那名冊。”
季清夏瞬間把卷軸合了起來交還蕭雲升。
“如此重要的東西。還請殿下妥善保管。”
蕭雲升笑瞇瞇的接過卷軸放好，就在季清夏松了一口氣的時候，又幽幽開口。
“你那封賞的三千兩銀子，就是從這些‘賄賂’裏出的。”
季清夏：……
蕭雲升看著季清夏吃癟的表情不由得心情大好，大步走到那等著封賞的文官面前。
“行了，別走那些形式了，你們就回吧，把卷軸和封賞留下就行。”
“這……知府大人吩咐小人……”那文官有些猶豫。
“你回去就說是我讓這麽幹的。”
“是，殿下。”
不用當街再受一次封賞，季清夏不免松了一口氣。
蕭雲升將封賞的銀票和地契往季清夏懷裏一塞：“走吧，餓了。”
……感情這位殿下真是來蹭飯的？
午飯已經備好，陳笙見蕭雲升和崔蘭枝前來就去加了兩副碗筷。蕭雲升大喇喇的走進飯廳，卻一眼便楞住了。
她盯著自己乖乖坐在小凳子上等著吃飯的阿薺，喉間發堵。
“清，清夏……這是……？”
阿薺聽到有人進門望過來，看到了季清夏就開始伸手要抱。
“娘親~”
季清夏趕緊把小孩抱了起來。
“是我兒子。”
“你兒子……”蕭雲升猶在恍神，嘴裏卻念叨著：“是了……你夫郎與我面容相似，孩兒自然……”
季清夏這才明白蕭雲升為何這麽大的反應。
不由得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。
阿薺……是陳笙撿來的孩子。
今天之前，她都不曾想過阿薺的來處。
蕭雲升自嘲一笑：“抱歉，我還以為……”
季清夏搖頭：“我能理解。”
飯桌前坐滿了人，人多口雜，季清夏不欲在此處談論阿薺的身世，只帶著蕭雲升和崔蘭枝入座，自己抱著阿薺，一如平日裏那樣，餵阿薺吃飯。
母子兩個顯然習慣了這樣的吃飯方式，一個不緊不慢的餵，一個乖乖吃，還時不時冒出一些童言童語，惹得所有人笑意盈盈。
蕭雲升卻有些食不下咽。
若當初沒有做那個決定……她和程鈺的孩兒，也該這麽大了。
是不是也會親親密密的喊她一聲娘親，也會這樣……摟著她的脖頸撒嬌。
崔蘭枝看了看蕭雲升，又看向季清夏懷裏的阿薺，忍不住皺眉。
天下間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？
吃過飯，季清夏帶著陳笙，將蕭雲升拉到了飯廳的角落裏。
這一頓飯，蕭雲升的目光太過明顯，連季小冬都察覺了不對勁，一雙眼睛在蕭雲升和阿薺中間來回轉了好幾圈，又何況是本就聰慧過人的陳笙。
季清夏詢問一般捏了捏陳笙的手，陳笙沈默半晌，微微點頭。
蕭雲升不解：“你們兩個在打什麽啞謎？”
季清夏深吸一口氣。
“殿下。”她看向蕭雲升，眼中仍帶著掙紮：“阿薺並非是我與夫郎的親生孩子。”
“什……什麽？”
“去年八月，小笙在季家村附近的荒山上撿到了阿薺，當時他身邊空無一人，包著他的繈褓上留了斑斑血跡。孩子太小……山上又多猛獸，小笙抱著他尋了許久尋不到任何人影，這才將阿薺抱回家來養。”
蕭雲升思緒紛亂。
那帶走她孩兒的手下失去音訊也是在去年八月……那阿薺是不是，是不是……
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：“孩子……孩子後腰處可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胎記？”
陳笙低聲應答：“有。”
“他，這孩子是……是……”
蕭雲升猛然轉頭想去找阿薺，卻被季清夏拉住了手臂。
“殿下請慢。”
蕭雲升閉了閉眼逼迫自己冷靜：“你不想我同他相認嗎？”
“若真的不想，又怎會告知殿下。”
蕭雲升聽到這話才冷靜下來。
“抱歉，是我太過心急。只是為何……”
“殿下可還記得當初為何將阿薺送出京都。”
蕭雲升沈默半晌，啞聲開口：“你是擔心他若暴露了身份，會有危險。”
“殿下身邊能人輩出，能放心交付的，必然是殿下身邊一等一的好手。可即便這樣的人……依舊沒能護得孩子平安。”
蕭雲升不說話了。
當年帶孩子離開皇宮的，是她身邊最受信任，身手也最好的影一。
她始終不信影一會叛主。
以影一的身手，不敢說當世無敵，但至少京都可見的勢力範圍內，影一絕對排得上名號。
可依然出事了，影一失去了全部的音訊，連分毫線索都來不及留下。
可見對方的勢力能力都遠超她的預料。
所以當初程鈺想要離京尋子才被她那樣激烈的反對。在她心裏，那孩子……想必已經是兇多吉少。
卻沒想到孩子會陰差陽錯的被陳笙撿到。
想來是影一臨死前無奈放下了阿薺，自己去引開追兵……才會在阿薺的繈褓上留下大片血痕。
而後陳笙尋不到人，影一大概……沒能活著回來。
還好……還好陳笙恰好路過，救了她孩兒的一條性命。
如今在那夥未知勢力眼中，阿薺該是早就死了。若她這會兒認回阿薺，把孩子帶回京城，那緊跟著又會是一場血雨腥風。
如今對方在暗，一旦回到京都，她真的不敢做出任何保證。
她不敢保證自己能護得住孩子。
眼看著蕭雲升沈默下去，季清夏松了一口氣。
看來她已經想通了其中利害。
“清夏，陳公子，多謝你們……多謝……”
蕭雲升鄭重行禮，季清夏趕緊把人扶了起來。
“殿下！”
蕭雲升微微搖頭：“別提身份，你們救了我的孩子……這一禮是你們該受的。”
“殿下可想好該怎麽辦了？”
蕭雲升苦笑：“你的擔憂是對的。不能相認，也不該相認……何況在阿薺眼裏，你們才是他的爹娘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陳笙忍不住開口：“可是程老板他……”
陳笙當然舍不得阿薺，可將心比心，就更能明白程鈺的痛苦，又怎麽忍心叫程鈺一直這樣尋找下去。
提到程鈺，蕭雲升的臉色又苦了幾分：“我不知道……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阿鈺。”
“殿下。”季清夏溫聲開口：“程老板……並非不識大體之人，也並不蠢笨。”
蕭雲升沈默半晌，終於做了決定。
“我……能帶阿鈺來看看孩子嗎？”
“當然可以，我這裏隨時歡迎殿下。”
蕭雲升走後，季清夏將強撐了許久的陳笙拉進懷裏。
“妻主……”
聲音帶了幾分明顯的哽咽。
季清夏輕撫他瘦削的脊背。
“妻主知道。”她輕聲嘆息：“小笙，想哭便哭吧。”
沒過一會兒，耳邊便傳來了壓抑的抽泣聲。
既然已經尋到了親生爹娘，阿薺便總有一天要回到他們身邊。
可對陳笙而言……又如何舍得跟阿薺分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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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到跟季清夏一行人分開, 馮芷微依舊神情恍惚。
清夏姐與三皇女是好友？還被任命為災民營統領和赴榮縣調查的監察史？！
還有清夏姐和崔蘭枝……又什麽時候變成朋友了？
馮芷微原本並不喜歡崔蘭枝。
沒有什麽原因，只是因為她以前跟秦步瑤親近，而崔蘭枝和秦步瑤又是書院人盡皆知的對頭, 自己自然對崔蘭枝沒什麽好印象。倒是某一次宴會，崔蘭枝盯著她看了一會兒，撂下了一句：“小孩兒，別太信秦步瑤。”
她當時覺得崔蘭枝是在挑釁, 如今想來……那明明是善意的提醒。
識人一途, 她遠遠不及季清夏。
沒等進了家門, 馮芷微已經聽到了父親在院子裏大發雷霆的聲音。
深吸一口氣，馮芷微輕輕閉上眼睛。
清夏姐說的對, 馮家未來的出路在她身上t，斷不該因為家裏這些事情斷了心氣。還有……清夏姐曾經那樣落魄都未曾放棄，現在更是有了這樣的成就, 自己跟在她身邊一路看過來, 又怎麽可以被這些小事打敗。
馮芷微睜開眼睛，擡起頭，神色平靜的走進自家院落, 不去理會正在院子裏拿下人出氣的父親, 徑直回到自己的書房。
想要跟上清夏姐的腳步, 她還要更努力一些才行。
另一邊, 季清夏一行人抵達了竹編鋪子, 封賞的隊伍都等在鋪子門口，引來了不少左鄰右舍的圍觀。
季清夏有些疑惑的看著為首那名秦知府身邊的文官，他手上正拿著一份封賞的卷軸。
那剛剛在書院, 蕭雲升從袖子裏掏出來的又是什麽？
蕭雲升輕咳一聲，朝影五伸手, 將要回來的卷軸遞給季清夏：“自己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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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謝主子誇獎。”
完成了任務的影五嘿嘿一笑，轉身就又不知竄去哪兒潛伏了。
季清夏一陣無語。
……剛剛在書院一本正經的封賞詞原來是編的，怪不得那樣簡短，完全沒有秦知府平日的行文習慣。
而後狐疑的展開手中卷軸，只見上面寫滿了陌生的名字，季清夏不由得更疑惑了。
蕭雲升湊近：“我任欽差下江南平災，一路上免不得被送了些金銀財寶，這就是那名冊。”
季清夏瞬間把卷軸合了起來交還蕭雲升。
“如此重要的東西。還請殿下妥善保管。”
蕭雲升笑瞇瞇的接過卷軸放好，就在季清夏松了一口氣的時候，又幽幽開口。
“你那封賞的三千兩銀子，就是從這些‘賄賂’裏出的。”
季清夏：……
蕭雲升看著季清夏吃癟的表情不由得心情大好，大步走到那等著封賞的文官面前。
“行了，別走那些形式了，你們就回吧，把卷軸和封賞留下就行。”
“這……知府大人吩咐小人……”那文官有些猶豫。
“你回去就說是我讓這麽幹的。”
“是，殿下。”
不用當街再受一次封賞，季清夏不免松了一口氣。
蕭雲升將封賞的銀票和地契往季清夏懷裏一塞：“走吧，餓了。”
……感情這位殿下真是來蹭飯的？
午飯已經備好，陳笙見蕭雲升和崔蘭枝前來就去加了兩副碗筷。蕭雲升大喇喇的走進飯廳，卻一眼便楞住了。
她盯著自己乖乖坐在小凳子上等著吃飯的阿薺，喉間發堵。
“清，清夏……這是……？”
阿薺聽到有人進門望過來，看到了季清夏就開始伸手要抱。
“娘親~”
季清夏趕緊把小孩抱了起來。
“是我兒子。”
“你兒子……”蕭雲升猶在恍神，嘴裏卻念叨著：“是了……你夫郎與我面容相似，孩兒自然……”
季清夏這才明白蕭雲升為何這麽大的反應。
不由得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。
阿薺……是陳笙撿來的孩子。
今天之前，她都不曾想過阿薺的來處。
蕭雲升自嘲一笑：“抱歉，我還以為……”
季清夏搖頭：“我能理解。”
飯桌前坐滿了人，人多口雜，季清夏不欲在此處談論阿薺的身世，只帶著蕭雲升和崔蘭枝入座，自己抱著阿薺，一如平日裏那樣，餵阿薺吃飯。
母子兩個顯然習慣了這樣的吃飯方式，一個不緊不慢的餵，一個乖乖吃，還時不時冒出一些童言童語，惹得所有人笑意盈盈。
蕭雲升卻有些食不下咽。
若當初沒有做那個決定……她和程鈺的孩兒，也該這麽大了。
是不是也會親親密密的喊她一聲娘親，也會這樣……摟著她的脖頸撒嬌。
崔蘭枝看了看蕭雲升，又看向季清夏懷裏的阿薺，忍不住皺眉。
天下間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？
吃過飯，季清夏帶著陳笙，將蕭雲升拉到了飯廳的角落裏。
這一頓飯，蕭雲升的目光太過明顯，連季小冬都察覺了不對勁，一雙眼睛在蕭雲升和阿薺中間來回轉了好幾圈，又何況是本就聰慧過人的陳笙。
季清夏詢問一般捏了捏陳笙的手，陳笙沈默半晌，微微點頭。
蕭雲升不解：“你們兩個在打什麽啞謎？”
季清夏深吸一口氣。
“殿下。”她看向蕭雲升，眼中仍帶著掙紮：“阿薺並非是我與夫郎的親生孩子。”
“什……什麽？”
“去年八月，小笙在季家村附近的荒山上撿到了阿薺，當時他身邊空無一人，包著他的繈褓上留了斑斑血跡。孩子太小……山上又多猛獸，小笙抱著他尋了許久尋不到任何人影，這才將阿薺抱回家來養。”
蕭雲升思緒紛亂。
那帶走她孩兒的手下失去音訊也是在去年八月……那阿薺是不是，是不是……
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：“孩子……孩子後腰處可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紅色胎記？”
陳笙低聲應答：“有。”
“他，這孩子是……是……”
蕭雲升猛然轉頭想去找阿薺，卻被季清夏拉住了手臂。
“殿下請慢。”
蕭雲升閉了閉眼逼迫自己冷靜：“你不想我同他相認嗎？”
“若真的不想，又怎會告知殿下。”
蕭雲升聽到這話才冷靜下來。
“抱歉，是我太過心急。只是為何……”
“殿下可還記得當初為何將阿薺送出京都。”
蕭雲升沈默半晌，啞聲開口：“你是擔心他若暴露了身份，會有危險。”
“殿下身邊能人輩出，能放心交付的，必然是殿下身邊一等一的好手。可即便這樣的人……依舊沒能護得孩子平安。”
蕭雲升不說話了。
當年帶孩子離開皇宮的，是她身邊最受信任，身手也最好的影一。
她始終不信影一會叛主。
以影一的身手，不敢說當世無敵，但至少京都可見的勢力範圍內，影一絕對排得上名號。
可依然出事了，影一失去了全部的音訊，連分毫線索都來不及留下。
可見對方的勢力能力都遠超她的預料。
所以當初程鈺想要離京尋子才被她那樣激烈的反對。在她心裏，那孩子……想必已經是兇多吉少。
卻沒想到孩子會陰差陽錯的被陳笙撿到。
想來是影一臨死前無奈放下了阿薺，自己去引開追兵……才會在阿薺的繈褓上留下大片血痕。
而後陳笙尋不到人，影一大概……沒能活著回來。
還好……還好陳笙恰好路過，救了她孩兒的一條性命。
如今在那夥未知勢力眼中，阿薺該是早就死了。若她這會兒認回阿薺，把孩子帶回京城，那緊跟著又會是一場血雨腥風。
如今對方在暗，一旦回到京都，她真的不敢做出任何保證。
她不敢保證自己能護得住孩子。
眼看著蕭雲升沈默下去，季清夏松了一口氣。
看來她已經想通了其中利害。
“清夏，陳公子，多謝你們……多謝……”
蕭雲升鄭重行禮，季清夏趕緊把人扶了起來。
“殿下！”
蕭雲升微微搖頭：“別提身份，你們救了我的孩子……這一禮是你們該受的。”
“殿下可想好該怎麽辦了？”
蕭雲升苦笑：“你的擔憂是對的。不能相認，也不該相認……何況在阿薺眼裏，你們才是他的爹娘。”
“殿下……”陳笙忍不住開口：“可是程老板他……”
陳笙當然舍不得阿薺，可將心比心，就更能明白程鈺的痛苦，又怎麽忍心叫程鈺一直這樣尋找下去。
提到程鈺，蕭雲升的臉色又苦了幾分：“我不知道……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阿鈺。”
“殿下。”季清夏溫聲開口：“程老板……並非不識大體之人，也並不蠢笨。”
蕭雲升沈默半晌，終於做了決定。
“我……能帶阿鈺來看看孩子嗎？”
“當然可以，我這裏隨時歡迎殿下。”
蕭雲升走後，季清夏將強撐了許久的陳笙拉進懷裏。
“妻主……”
聲音帶了幾分明顯的哽咽。
季清夏輕撫他瘦削的脊背。
“妻主知道。”她輕聲嘆息：“小笙，想哭便哭吧。”
沒過一會兒，耳邊便傳來了壓抑的抽泣聲。
既然已經尋到了親生爹娘，阿薺便總有一天要回到他們身邊。
可對陳笙而言……又如何舍得跟阿薺分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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